梦到沈遇安的那天中午，华千文从食堂回来，将宁致远的手稿翻了一遍，仍旧毫无头绪，于是还是自己跑到了实验室，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
红外光谱中挥发份里就只有这些物质，没有一个是有问题的，唯一存疑的，就是那个有可能有手性异构的地方。
但是手性分子很难分离，而且，其他人养情花的时候也不曾出想过华奕的症状……
“是它吗？沈遇安，你可以回答我吗？”华千文自言自语着，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看向桌面上的报告。
——我相信你的判断。
“那就是它，谢谢你。”
他把那对从其它物质里分离出来的手性物拿出来，用了很多种方法，甚至用了十几种手性溶剂也没办法把两个峰值给分离开。
“或许我应该先去弄清它的性质，再去研究它的分离。”
“如果不能分离这对外消旋体，又怎么分析它的性质呢？这是个悖论。”
——我总是能记起我们最初的邂逅。
华千文取烧瓶的手顿了顿，然后笑了：“你也总是能和我想到一块去，我的沈帮主。”
然后实验室里又陷入了沉寂，华千文把烧瓶里的液体倒入烧杯里，开始静置。
期间华千文出去吃了个饭，回来的时候烧杯中已经析出了晶体。
——千文，带手套。
“知道啦～”华千文从抽屉里扯出手套来，将烧杯里的混合物吸滤了三遍，小心翼翼地把固体混合物撬到表面皿上。
外消旋体，顾名思义，是两种具有旋光性的手性分子的混合物。由于分子立体构型的细微差别，两种分子的折光率不同，所结出的晶体也有方向上的差异。
最初发现手性分子的科学家也是在偶然一次观察中发现了同一结构式的物质在溶液中析出了两种旋光度的晶体，这才有了手性分子这一说。
最初的邂逅，也就是这个意思。
挑选晶体是一件非常耗费眼力和体力的事情，本来他想找华奕帮忙，但是上次就是华奕沾了情花才性情大变，华千文便不敢找他也不敢找别人了。
晶体分离完毕，分装到两个小试管里，一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我需要几个志愿者。”华千文说，可他再没听到沈遇安的声音。
基地方很快就为他安排了志愿者，除了二代酮弹的收尾工作以外，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
况且华千文提交的申请上还写的是“武器研发”。
这并不是指他夸大其词或者玩什么文字游戏，他只是觉得从情花对于华奕的影响看来，这种天然形成的某种物质，要么是神经毒素，要么是信息素类似物。无论是哪一种，对于alpha的影响都十分显著。
试用左旋旋光体的那组志愿者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另一组志愿者则是在空气中有痕量右旋旋光体时就陷入了迷乱。实验室停止进气，医护人员鱼贯而入，为受试alpha进行镇定剂的注射，却不起任何作用。
“现在怎么办，志愿者短时间好像不能代谢掉样品！”一个助手说。
“解药一定就藏在毒药旁边。”华千文兀自嘀咕着。
卓㮬晃了晃他：“别想小说里的事了，总不可能给受试者用断肠草吧？”
“毒和解都是伴生的，就像一个生态系统，每一种生物都有它的天敌，没有天敌的生物就势必造成生态的破坏。”这是纪禾在说。
“老师，你这比喻也太遥远了！”卓㮬看着实验室那端的人，心情万分焦急。
“毒和解是伴生的……”
“为什么人工养殖的整株植物就没有毒性……”
“目前还找不到分离的方法……”
——千文，回神了。
“是它的手性分子，它的镜像，它的对映体……对吗？”
华千文囿于自己是omega，不便出入于正在发散浓烈信息素的alpha所在的房间，只能叫了几个助手给受试者注射了左旋体，终于让他们镇定了下来。
“应该不是神经毒素，另外两个实验室的结果出来了，对beta和omega都没有作用。”卓㮬说
“暂定为类omega信息素类似物吧。”纪禾说。
纪禾又想了一会儿，问：“华千文，这种足以震惊世界的醇，你打算怎么处置它？”
“就像我提交的申请一样，作为武器研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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