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霍尔登看似好心情地用指节敲桌子。
“除了你，我没见过任何一个人经历了‘九月雨’还会活下来。而且你说，你是受到他的保护才……”
“林洛。给我闭嘴。你可以离开了。”霍尔登不客气地冲他亮出一个略带杀意的笑容，两道眉毛高高挑起，他咬着烟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沉静的黑眼睛望着看不见恼意的笑意盈盈的蓝眼睛，作一副“随你便我不说了”的样子退到了门外。
门“嘭”地一声响，在林洛面前阖上了——不用说，一定是窝在椅子上的人，用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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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有人在发表演说。
“技术停滞不前了，我们再也没有产生技术奇点和技术爆炸，人们越来越懒散，所有的家务由机器人完成，人类却没有在节省的大把时间中获得开创性的成果。我们现在的技术，和一百年前有什么不同？我来告诉你们，除了无人驾驶，人工智能，磁电场等技术普及大众，并没有太大的进步!人们越来越沉湎于虚拟世界，娱乐产业发达兴盛，大众对科技的关注度甚至不如上个世纪！为什么？因为技术停滞了，科学家变成了一个不受人尊敬的职业……”
“一个愤怒的红色小鸟。”霍尔登漫不经心地评价道，因为演讲的人有一个肿胀松弛的红脸庞。“他在唱衰科技。但人工智能和无人驾驶的普及，本身就是一个创举。”
这个年代欣欣向荣，人类文明发展到新的阶段。100年前人类最高水准的棋手与一个名为阿尔法狗的人工智能轰轰烈烈的一场硬仗让所有人开始将人工智能视作风口，如今人工智能的发展已是半成熟状态。这个年代思想开放，仿生的情感机器人甚至能够成为人类的伴侣——当然啦，这些机器人是服务于人类的情感需要的，并非真能够获得合法的伴侣地位。还有家用机器人，管家式，能够调控指挥许多小型和纳米级机器人做家务，把家庭日常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
霍尔登打了个冷颤，决定不再听那人的苍蝇嗡嗡。
“……以及近几年兴起的蓝鲸追索，说什么‘最先进的科技，追索不遗余力’，不过是在干窃取信息的违法勾当……”
“嘿嘿嘿！我要打断你一下。抱歉——你知道‘蓝鲸追索’帮助警方做了多少追踪调查工作吗？你知道‘蓝鲸追索’在维持治安方面所做的贡献吗？警方力所不及之处，就是‘蓝鲸追索’用得着的地方，不是简单的窃取信息……”
霍尔登一看，哦，原来是戴维斯。说得好，戴维斯！
戴维斯所言非虚，他们甚至还曾和政府官方情报局拟定合作协议，尽管最后没谈拢。有关窃取信息这点并不冤枉，他们获取手段有些的确带有触犯法律的性质。但这助推了社会进步，因其促使许多信息安全防火墙软件的诞生。没错，“防火墙”。一个世纪前计算机卫士的名字沿用至今，并且保护的范围扩大了。在这个时代，整个房子的墙壁都是显示屏，个人电脑已经失去了实体。人们的手腕植入了芯片，可以在任何一堵信息墙连接个人数据操作。
无论防火墙再如何结实，训练有素的黑客们总能找到破绽。作为全球最有名的私人情报收集机构，蓝鲸的人才，不输任何一个国家的首府机关。
不过。
“嗨，戴维斯！”霍尔登冲他的新员工大声打招呼：“别理那个粉色皮肤的胖土豆啦，跟我去喝一杯怎么样？”
又老又糟（也许只是看上去）的胖土豆人不悦演讲被生硬打断，他高声讽刺：“哦瞧瞧这两个空有皮囊的败类，他们看上去多么像天真无知的鸵鸟——”
这话说得，素质低到快掉地上了。好在戴维斯很乖。他小跑着绕过人群向霍尔登：“老板。”
“年轻人，哈？对他们来说，亦正亦邪的秘密组织总是很酷——”粉红胖土豆的声音穿透稀稀拉拉的人群继续传来。
“谁是你老板？”老板一把揽上他的肩将他带离，“我们只是相约去酒馆的好兄弟，对蓝鲸还是白鲸追索知之甚少，记住了。”霍尔登微 笑，衣着随意就像个无辜的游民。
可卸在戴维斯肩上的力道重重告示了胳膊的主人的不悦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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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史迈利：英国著名间谍作家约翰·勒卡雷塑造的间谍形象，平淡无奇，相比之下007太高调了……
*NDT：Non-Directional Trac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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