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今天是生长期的最后一天，他将褪下的羽毛全都拢在一起，交给我。
我勉为其难收下，明天交给天使长，让他给我做出翅膀来。
假的总比畸形的强。
戴维长大了也还是戴维，话篓子属性一点没变，逼逼叨逼逼叨没完没了，不知道他竹筒里哪来那么多的豆子，倒啊倒啊，总不见完。
那张色彩斑斓的羽毛吊床刚好能装下他，他勾勾手指把我的云窝拿到他面前。
我正在换睡衣，被忽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下。
“狗崽子把我放回去。”我光着屁股趴在叶子上写。
“不放。”他说。
呔！无法无天！
“你放不放。”我威胁。
“不放。”他说，语气带笑，似乎想看我能翻出什么花样。
这狗东西瞧不起人！
我在叶子上写控火术的咒语，他的吊床燃了起来，一路烧到衣服上，把他本来就卷的金发烧得更卷了。
他连忙展开翅膀将这团火圈住，不让它扩散。连带着我也圈了进来。
他的翅膀很大，展开时我呼吸一窒，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翅膀，纯白的像要散出雪来，橘黄的火光为它染上一层暖色，像个大灯笼。
他用法术熄火，我却让火烧的更旺，我们就在他羽毛圈起来的狭小封闭的空间里斗法，那团火焰一会变大一会变小，来回之间把我的云窝和衣服都烧没了。最终还是我更弱些，在叶子上写咒语没有他说得快，火在他的口诀下灭了。
哑巴吃了哑巴亏。
靠！我气得头疼。冲过去就要打他。
他把我拿叶子一卷，用羽毛在外面缠一圈，只漏出头和脚。像个粽子一样，毫无尊严。
这下我再也写不成法术攻击，耻辱！！
所幸再壮丽的翅膀都没来得及拯救他的吊床，今晚就睡地上去吧。
有天使闻到了烟火的味道，朝这边问：“怎么了？”
戴维摆手：“没事，火羽刚刚有点失控。”
那边好担心：“那你和艾伦没事吧。”
戴维：“没事，已经熄灭了。”
戴维小声问我：“生气了？”
我背对着他坐在树枝上。
他在那边等了半天后又把我搂过去，看到我脸的时候，一下子慌乱了，伸手在我脸上擦：“别，别哭呀。”
日！这狗东西长大了劲更大了，我脸都被他擦歪了了！
疼得我哭得更凶了。
他给我解绑，把我放在树上上坐好，呐呐地道歉：“对不起呐。”
这年头坏人太他奶奶的难当了，我太他妈难了。
“狗东西！不要脸！”我得了自由，飙泪狂写。
他摸摸鼻头，认了。
“无耻！卑鄙！下流！”
他按住我的手。
我瞪他，泪汪汪的没什么气势。
他把我揣进怀里，顺我的翅膀：“别生气了，对不起啊，我错了。”
我一口咬在他红果上。
他疼得倒吸口气，却没阻止我，任由我在他胸前上胡作非为。
我卯足了劲狠咬，直到尝出血来。
30
他在树上躺了一晚，我在他奶上趴了一晚。
他说明天所有天使就都不住树上了，他们会有自己的房间。
他问我你有自己的房间吗？
我没理他，房间是随着天使进入成年期自动出现的，我当然没有。
他说那我们都走了以后，这片树上，不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
他觉得我还在生气，从口袋里掏出来许多的糖和甜点，哄我：“别气了，嗯？”
我扒拉了一块在身前舔。
他顺我的羽毛。
“明天所有天使都会集结，大天使会给我们属于我们的法器，拿到法器我就该去人间了。”他说。
“唔嗯嗯。”我哼哼。
“这次去要好长时间，人间的教皇要换位了。”他说。
我抬头看他，闻到了独属于皇宫狡诈阴谋的味道。
我写：我也要去。
“不行。”他说：“太危险了。”
我写：屁，你就是嫌我麻烦。
他：“不是的，真的很危险。”
我：我去求大天使。
他却不怕：“大天使也不会同意的，你还不会飞，也不会变身，连翅膀都收不起来，。怎么保护自己呢？”
这也忒瞧不起人。
我：我会法术。
他：“如果有人像刚才一样，绑了你的手，你又该怎么办呢？”
我：。。。。
31
第二天
所有天使都集结完毕，我在大天使颁发圣器前拦住他，再次表达了我想去人间的愿望。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这次我可没有那么好打发，上蹿下跳反复横跳，甚至以死亡相威胁。
他看了我好久，说：“等你学会了飞，你就可以去人间。”
我的翅膀抖动了下，这是强人所难。
领法器的仪式庄重极了，所有天使都穿着统一的白色礼服，从脖子到脚，严严实实遮盖个全。
我钻进戴维衣服里，跟着去了集结地。这次的衣服十分修身，我展平翅膀贴在他胸口处，被挤得喘不过气来，在他衣服上戳了个小米大小的洞，从洞眼往外看。
天使的法器五花八门，有天秤，有圣杯，有绷带，有司南，有神笔，有法槌。。。
属于戴维的法器，是圣剑。
白金色的柄，银色泛着寒光的剑身。再多的形容词没有了，我一个反派，文学素养贫乏。
他领了剑，和所有人一起，手放在胸口宣誓。
32
他回到树边，把我放到羽毛做的窝上面，里面用玫瑰花瓣铺得很软。
“我走啦。”他说。
我点头。
他望着我，望了好久好久，一眼不眨的，最后亲吻下我的额头，依依不舍地说：“这次去人间时间会长些，我尽量多回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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