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的。”
“哦，挺遗憾的，那你带一张我的照片去吧，想我的时候就看看……不对不对。”凯回神，声音严肃了些，“陈诺舟，除了这个之外，还有没有让你不想去的理由？”
别的理由？
陈诺舟仔细想了想，目前为止，似乎没有。
无论是不怎么受约束的自由军，还是传说中很厉害的这个权嘉佑，都能提起陈诺舟的兴趣。
可是，两年全封闭管理，期间不能主动联系外界……
陈诺舟能理解，这也许是为了与外界保密。但是，他现在这个状况，似乎不能这样不管不顾地消失两年。
刚说了要成为施简的伙伴，陪她走过困难，又才挑衅完K。这段时间，施简周边的情况会变得多严峻，根本是不需要思索的事情。
这个时候提出离开，还一走就是两年。陈诺舟扪心自问，他不想做这样的事。
凯的声音继续在耳朵里响起：“你不会真的想为了施简，而放弃这个计划吧？”
“我没那么说。”陈诺舟犹豫半晌，“……但我才承诺过，要跟在她身边，成为她的盟友。”
飞碟开得很快，耳旁有风声呼啸。施简可能听到他这句话了，也可能没有，不过，她并没有任何反应。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盟友，朋友，还是其他的什么友。”凯说，“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啊，第一，这机会绝对难得，是让你的个人实力实现质的飞跃的关键点。第二，无论是谁，如果是真的朋友、伴侣，两年的分离根本不算什么。结束训练，你还是一条好汉，到时候，想怎么见就怎么见。千万别因小失大！”
陈诺舟默了默，“老师，我需要思考一下。”
“天哪，这机会，这条件，你还思考什么，是我明天就收拾行囊，也不上学了。”凯的声音很是恨铁不成钢：“算了算了，我知道你小子肯定要因为她犹豫，那你就思考一阵子。权嘉佑说了，他愿意等你，不过你也别太慢了！人家腕儿大，没那么多闲工夫等你这个无名小卒。”
陈诺舟浅笑着说谢谢，而后挂断了电话。
再看往前方，心境已经有些不同了。
他去看施简。
刚刚的通话，他没外放，所以施简应该也不太清楚凯说了什么。
此刻她平静地看着前面，眼神一如既往的沉而淡，像是把什么都看在眼里，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陈诺舟心里清楚，这是她的正常状态。如果在几个月前，他会顺理成章地觉得施简永远都会是这样。
可现在不同了。他见过了施简的情绪波动，乃至她无声无息的崩溃。这些脆弱的一面，陈诺舟深知有多难展现在人前，如果不是真的信任他，施简不会这样做的。
而承受了这一切的他，也确实坚信，自己会一直陪在施简身旁，尤其是这段刚跟K针锋相对完的时期。
陈诺舟突然有些愣神。
有个念头，就在这一瞬间在他脑子里无限膨胀。
刚刚在想什么都不重要了，他也不记得。此时此刻，他只能看到自己脑子的那个念头——
为什么你这么想留在她身边？
陈诺舟有些慌张地发现，长久以来，他都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这个问题。
每当遇到实践，陈诺舟就会下意识地选择跟施简一起面对，帮她面对，站在她身旁……
可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
刚来这里时，陈诺舟也许能很快得出答案。
是好奇，很简单，施简就像是个能让人无限探索的黑洞，陈诺舟永远吃不准她要做什么。
所以，无论是在地球时，还是来到这里，他都是出于对各方面事项的好奇，才选择不断地跟施简有接触。
可到了现在，陈诺舟却隐隐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站不住脚了。
是好奇？
不是的。随着两人的了解和信任加深，神秘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少。
那么，是依恋？这很正常，毕竟陈诺舟在这个世界孤家寡人，如果没有施简，他的过去就会像一粒尘土，虚渺到随时都可以被忘记。
可好像，他也没有那么在意孤独。实际上陈诺舟本身就有点随遇而安，虽然很想念家人，但也很喜欢这个全新的世界。
他并不需要施简来作为他的精神寄托，或者是陪伴。这些东西他自己可以调节，也可以掌握。
那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突然挤在陈诺舟的神经里，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他再次去看施简。
飞碟的顶盖已经打开了，现在的飞碟是敞篷状态。施简的驾驶速度并不快，所以带起的只是微风。
风穿过她的发梢，穿过她的眉眼，再穿过她的衣衫。
黑色的墨镜下，隐隐约约能看到施简的双眼，而此时，那眼睛正沉静地直视着前方。
看着这双眼睛，陈诺舟忽然觉得看到了无数个施简。有把他禁锢在树干上的那个，有率领飞船来轰炸敌人的那个，有在夜色中望向太空的那个，还有埋在他胸口、无声流泪的那个。这些复杂而多样的影像在陈诺舟眼前交织，跑出模糊跳动的走马灯，一幕幕场景，就像老式电影一样不断地放映。然后，这些场景“嗖”地一下收束，虚影像泡沫般破碎了，转而凝结为眼前的，这个正在驾驶、扭头对上他视线的施简。
双眼淡然地看着他，施简语气平静：“怎么了？盯着我看。”
答案像涌上水面的水泡，出现在陈诺舟脑海里。
陈诺舟的手稍微有些颤抖，但他忍住了，没让施简看出来。
沉默两秒，陈诺舟微笑，“没什么，在想老师说的事。”
施简嗯了声，转过头去。
陈诺舟也垂下眼。
他想，这个答案不会有错了。
——为什么你这么想留在她身边？
——因为……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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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快乐。
(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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