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碟到了目的地。
这里已经是城市的腹地, 建筑分布越发密集，也越发复杂了。
是施简朋友派来的船，因而停靠时也有人等候。跟着这个人往里左拐右绕, 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才来到一座洋房面前。
洋房夹在商业楼房之间，不高。跟着周边的环境一起看, 很容易觉得这排是那种联排别墅。房子前没有门牌, 也没有题匾，乍一看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房子，只觉得像是私宅，而不是像旁边那些门面一样, 是商业铺子。
端详两秒, 陈诺舟说：“不是说没人会在这里长住吗？”
。
“他偶尔来这。”施简在引路人的带领之下往里走, 古朴地敲了敲门, “只是有这么栋房子而已。”
敲门是摆设，门口的监控照旧看到了他们是谁。施简的手刚碰到门一下, 门就自己开了，引路的人为他们拉门，再在他们进去之后轻声关上。说一句“主人在楼上”，便走到一旁, 半刻后不见人影。
陈诺舟这才发现这房子内部不开灯。装潢古典厚重，多用沉稳的颜色, 窗子不多。偏偏所有的光线都来自于窗户外的自然光, 这些光并不能散布整个房间, 所以, 房子多少显得有些阴郁。不过整体来说, 是个装修得不错的房子, 住在这里应该会很舒适。
跟在施简身后，两人慢慢上楼。黑桃木楼梯铺了短毛地毯，但有人在上面，仍然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二楼比一楼略小，一条走廊贯通中央，左右加起来一共三个房间，只有一个开着门。
不过施简还是喊了句，“在哪儿？”
“不就一个能进的房间吗。”声音低沉，是个男人。
施简回头看了眼陈诺舟，“走吧，他在那儿。”
陈诺舟跟上去。
门已经打开，两人无需敲门了。走到门前往里看，房间不算空，是个卧室，该有的阳台、大床、桌椅一应俱全。放在窗边的小桌子上，摆了个小巧的透明烟灰缸，有人正坐在椅子上抽烟。他望着窗外，侧对着两人，陈诺舟瞥了眼他抽烟的姿势，总觉得眼熟。
施简走在前面，“我们来了。”
“哦，坐床上吧，没椅子了。”边说，男人边缓缓转过头来。
陈诺舟在这个瞬间认出了他的长相。
“您是……是……”
“奥斯。”男人狠狠地吸了口烟，把烟蒂甩进烟灰缸里，而后站起来，懒散地往前伸手，“施简没跟你说？”
“呃，说了。”陈诺舟赶紧也伸出手去，眼睛没法从奥斯脸上移开，“我们见过，奥斯……先生。”
“奥斯就行。”奥斯说，收回手，做了个抽烟的动作，然后又马上发现自己刚扔掉了烟：“——当然见过了，你跟施简参加几次地下卡牌游戏，都看到了我。”
陈诺舟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这么熟悉了。
眼前这人，不就是有两次去参加地下卡牌游戏，宣布游戏开始和结束的那个老人吗？
不过那时候，他肩背佝偻，脸上满是皱纹，跟现在这副中年男子的状态全然不同。
“好了小伙子，别想了，我现在化了妆。毕竟第一次见么，想有精神点。”奥斯看了看他，“而且瘦弱的老人在这个城市容易被找茬。”
“哦……”陈诺舟还是很难相信这是化妆的效果。
“不说这个。小伙子，你叫陈诺舟，是吧？”奥斯打量一下他，“嗯，果然是你，之前看到施简带你参加游戏，我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一直在盯着你呢。”
“那……我太惶恐了。”奥斯虽然说话很随意，身上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场。这气场影响着陈诺舟，让他忍不住说敬语。
“嗯。本来我以为，你俩只是一时的事儿，没想到现在施简都愿意带你去植入芯片了。”奥斯摸了摸兜，看起来像是在找烟抽，“不错不错。”
陈诺舟不知道怎么接话。见奥斯拿了烟，又在找火，陈诺舟就指了指桌上，“在那。”
“哦……哦哦。”奥斯随着他的手指找到了火，点燃新烟，狠狠地吸了口。
施简忽然说：“少抽点，嫌命长？”
“每次见面，不听你这么说我一句，就全身不舒服。”奥斯笑着看往施简，“小姑娘，咱们也好久不见了，如果不是要介绍这位，你怕是都要忘记我这个老头子了。”
“最近很忙。”施简说，沿着床边坐下来，“你怎么样？”
奥斯抖了抖烟灰：“就那样，没什么大变化。哦，生意倒是挺好的。”
“生意？”陈诺舟下意识地重复一下。
“就是地下卡牌游戏啊，参加的人都得给钱，你知道的吧。”奥斯对他眨了眨眼，“毕竟你也算是熟手了，每次都是施简给的钱呢。还了没？”
陈诺舟一下子尬住了，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头。这样的动作又引得奥斯大笑，“开玩笑的，真有意思。”
“说正题吧。”施简说：“在基地的时候，我们中了K的圈套——虽然知道那是无法避免的。”
“怎么了？”
“我们进了个卡牌世界。”施简说，“不过有些不一样。”
奥斯稍微坐直了些，“说来听听。”
施简就把在那里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并且说：“我感觉卡牌世界的模拟机制又精进了。那几个……我的旧友，就跟真人似的，无论是行为还是言语，都非常符合他们本身的性格。K说，他导入了他们的思维。这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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